说完,阿狗带著人扬长而去,留下陈福躺在地上,看著一片狼藉的铺子,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。
    夜色渐浓,油麻地的街巷里,亮起了几盏昏黄的煤油灯。陈福的妻子阿秀从工厂下班回来,看到屋里的景象,嚇得脸色惨白。
    她扶起陈福,哭著问: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?是谁干的?”
    陈福摇了摇头,哽咽著说不出话。
    他知道,在香江这片土地上,像他这样的底层人,就像螻蚁一样,任人践踏。而那些黑社会,就是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恶狼,隨时都能把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陈福和阿秀紧张地抬起头,以为是阿狗去而復返。
    可走进来的,却是一个穿灰色长衫的男人,手里提著一个药箱,眼神温和。他是李伯,住在隔壁的唐楼里,是个中医,平日里和陈福家走得很近。
    “福哥,秀嫂,我听到动静,就过来看看。”李伯放下药箱,扶起陈福,给他检查伤口。
    “还好,只是皮外伤,不碍事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从药箱里拿出药膏,给陈福涂上。
    阿秀泣不成声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    李伯听了,嘆了口气,眉头紧锁:
    “这和联胜,真是越来越过分了。前几天,他们还抢了深水埗的一家米铺,老板反抗,被他们打成了重伤。”
    陈福咬著牙,眼里闪过一丝狠厉:
    “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?那些洋人警察,不管吗?”
    李伯苦笑一声:
    “警察?那些洋人佬,眼里只有钱。和联胜的大佬,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塞红包,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巴不得这些黑社会帮他们镇住那些闹事的百姓。”
    陈福沉默了。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己在顺德的日子,虽然穷,但至少太平。
    可来到香江,以为能过上好日子,没想到,却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。
    “福哥,你別衝动。”李伯看出了陈福的心思,劝道:
    “和联胜势力太大,我们惹不起。明天,还是把钱交了吧,破財消灾。”
    陈福攥紧了拳头,指甲嵌进肉里,渗出血丝。
    他看著地上散落的缝纫机零件,看著妻子红肿的眼睛,心里涌起一股绝望。难道,这就是他在香江的命运吗?
    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。
    李伯警惕地站起身,走到门口,掀开布帘一看,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,消失在夜色中。
    “是谁?”陈福紧张地问。
    李伯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可能是路过的吧。”
    可他不知道,刚才那个黑影,是一个叫阿强的年轻人。
    阿强是码头的搬运工,住在陈福隔壁的唐楼里。他刚才下班回来,正好看到了阿狗等人砸铺子的一幕,气得攥紧了拳头。他看著陈福家的惨状,心里涌起一股怒火,转身朝著和联胜堂口的方向跑去。
    和联胜的堂口,设在油麻地的一栋三层唐楼里。
    门口掛著一盏红灯笼,上面写著“和联胜”三个大字。堂口里,烟雾繚绕,十几个汉子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,赌钱的赌钱,喝酒的喝酒,吵吵嚷嚷,乌烟瘴气。
    阿狗正坐在主位上,数著今天收来的保护费,脸上满是得意。
    “老大,今天收成不错,油麻地的那些商户,一个个都乖乖交钱了。”一个跟班諂媚地说。
    坐在阿狗对面的,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脸上有一道刀疤,眼神阴鷙。
    他是和联胜的坐馆,人称“刀疤强”。刀疤强端起酒杯,喝了一口,冷笑一声:
    “油麻地是我们的地盘,谁敢不交钱,就让他滚出香江。”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:
    “老大,不好了,外面有个小子,说要找阿狗哥算帐。”
    阿狗愣了一下,隨即大笑起来:
    “算帐?谁敢找我算帐?”他站起身,提著木棍,朝著门口走去,“我倒要看看,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    堂口外,阿强正站在路灯下,手里攥著一根扁担,脸色通红。他看到阿狗走出来,怒喝道:
    “阿狗,你凭什么砸陈福的铺子?你凭什么收保护费?”
    阿狗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强,见他穿著破旧的短褂,满身的汗味,不屑地笑了:
    “你是哪根葱?也敢管老子的事?”
    “我是码头的搬运工阿强!”阿强握紧了扁担。
    “陈福是个老实人,你欺负他,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底层人!今天,我要替天行道!”
    “替天行道?”阿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:
    “小子,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。在油麻地,老子就是天,老子就是道!”
    说完,他举起木棍,朝著阿强的脑袋砸去。
    阿强早有防备,侧身躲过,举起扁担,朝著阿狗的腿打去。阿狗疼得惨叫一声,摔倒在地。堂口里的那些汉子见状,纷纷抄起傢伙,冲了出来。
    一场混战,在油麻地的街头爆发了。
    阿强虽然勇猛,但寡不敌眾,很快就被打得遍体鳞伤。他的扁担被抢走了,身上挨了好几棍,嘴角溢出鲜血,但他还是死死地抱著阿狗的腿,不肯鬆手。
    “小子,你找死!”刀疤强走了出来,手里拿著一把匕首,寒光闪闪。他走到阿强身前,蹲下身,用匕首抵住阿强的喉咙:
    “说,是谁派你来的?是不是东星的人?”
    阿强瞪著刀疤强,咬著牙说:
    “没有人派我来,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恶霸!”
    “好,有骨气。”刀疤强冷笑一声,匕首微微用力,割破了阿强的皮肤,渗出一丝鲜血:
    “既然你想死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    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,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。红色的警车灯光划破夜色,朝著这边驶来。
    刀疤强的脸色变了变,他知道,洋人警察来了。虽然他们和警察有勾结,但闹出人命,事情就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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